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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章

第四章

远方传来微弱的枪声,一道浅浅地弹痕划过了叶梵星的肩膀。

叶梵星略微皱眉,迅速翻进掩体进行观察。

战术镜上没有任何显示,但是叶梵星很清楚,对方就在一个制高点上看着自己。

虽然第一枪因为距离或是武器精度问题而射偏,但叶梵星并没有太乐观。因为相对来说,他刚刚已经和死神擦肩而过。

“热感应无效吗?那么……”

在敌人的做出新的攻击之前,叶梵星迅速抛出一枚手雷制造干扰,在爆炸的同时转移阵地,以保持与敌人之间的交战距离。

“呼……”

叶梵星吐了一大口气来调整一下气息。现在的呼吸非常剧烈,额头和脸颊上正渗着大量冷汗,心跳也加速跳动着。

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。

从敌人武器声音很小这一点来看这点来看,这场战斗真是相当不公平。因为,一个小小的尖兵与一名狙击手发生遭遇战,只要是在狙击手的有效射程内,那么尖兵就会被完全压制。

除非有火力掩护,或者让几个成员作为诱饵引诱狙击手暴露位置。但是目前只有叶梵星一人在行动,所以这些方案只能全部作废。

“也是啊,战场上什么突发事件都有可能发生的。”叶梵星摘下头盔,用枪将其略微举高。

噗!头盔刚刚伸出去,马上就挨了一枪,随即抛飞出去。

“正前方吗?”判断出敌人的大致位置,叶梵星再次抛出手雷,随即进入下一个掩体当中。

虽然对方是不可能理解叶梵星的自言自语,但是只有敌人够聪明,在这个空当一定会转移阵地。

抱着试一试的态度,叶梵星压低身体冲出了掩体,但是……

身体突然传来了一阵麻痹感,模拟弹准确打在了叶梵星的胸口上。

【参训者中弹,模拟战结束。】

广播当中传来冰冷的女音,场景再次变换,灯光开启,将周围的废墟重新变成了雪白的墙壁。

抬头看了一眼站在浮空平台中央,面无表情的战斗机器人,叶梵星苦笑着,收回了自己的步枪。接着他打开大门,退出模拟战训练室。

先将闷在胸口的气大口地呼出来,再紧紧闭上双眼。或许是战斗当中高度紧张所带来的疲劳,太阳穴深处传来沉重的刺痛感。

叶梵星用力地摇了几次头,摆脱了刺痛的感觉后,才再度睁开了眼睛。

抬手看表,上面显示的时间是11:20,时间还算充裕。

“差不多,该回去了……”

虽然没有任何人会听见,但叶梵星还是一个人自言自语,慢慢地站起身来。

早上四个小时的对狙击手训练,是叶梵星来到格里芬U国支部后每天必做的事情。

虽然今天也是一如既往地被“击毙”,但是叶梵星并不满足于这样,在经过短暂休息后,他立刻又得面对下午的训练。

即使做好了万全准备,但只要不断进行这种胜率不是百分之百的战斗,总有一天会遭到命运女神背叛。

而最大重点就是——叶梵星是否找到训练的真正秘诀。

如果以适应战场为最优先考虑的话,完全不离开较为安全的指挥部,至少单纯的指挥人形梯队进攻,才是作为一名格里芬指挥官最聪明的办法。

但是叶梵星却并不采取这种方法,每天都秘密进入防御墙外最危险的森林区域,以随时都可能会死亡的危险来换取属于自己的战斗方式,这究竟是已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,还是——

想靠现在的自己去解救那个依然处在耻辱过去的自己,根本就是个超级大笨蛋呢,虽然这么说可能也有点太过于牵强了。

想到这里,叶梵星嘴角不禁扬起了一丝自嘲的微笑。带着这份自嘲,他朝着训练中心的出口走去。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休息室内,只有已经完成了训练的瓦尔特。她一如既往的背对着自己,专心擦拭着的武器。

不过在叶梵星这段时间的印象当中,瓦尔特似乎在每次训练结束后,都会认真保养自己的武器。

要不……去吓吓她?带着这种作死的想法,叶梵星悄悄走了上去,朝瓦尔特肩膀上用力

轻轻一拍……

“呀——!”伴随着一声可爱的悲鸣,瓦尔特吓得将枪抛了出去。

叶梵星赶紧伸手接住步枪:“喂喂……这武器可是很贵的,别摔坏了。不然我倾家荡产也赔不起。”

“还不是指挥官突然从背后吓我的错!”瓦尔特一把将狙击枪夺了回来,像是担心叶梵星会损坏自己的武器一般,快速检查了一遍后,瓦尔特这才严厉的警告道:

“指挥官你给我听好了!以后别随便叫我的名字;还有,别用那脏手随便碰我的枪!”

对于瓦尔特有如此大的情绪波动,叶梵星倒是有些很好奇:“虽然我不是很明白,但是总感觉你一直都在抗拒着我。”

“那是因为我不希望把自己的性命交给一个不懂得珍惜生命的笨蛋!”

“谁知道呢,但是有些道理我还是懂的……”

死者是不可能复生的。

曾经的家人,还有那些已经阵亡的战友,无论是自己喜欢的人,或是讨厌的人,全都已经回不来了。

说者无心,听者有意。

被瓦尔特无意的言语所刺激,原本已经深藏于叶梵星记忆深处的那些痛苦,被再次挖掘了出来。

有那么一瞬间,叶梵星的脸上浮现出了恐惧。但是取而代之的,便是对瓦尔特的宣战:“怎么说我也是你的上司,被你用这样的方式数落还真是有些不爽啊。是不是觉得我和你以前的指挥官来比,非常不配?既然你这么有自信,那我们就来比一场吧?如何?”

“哼!一定要让你知道我的实力。因为你的脑袋,注定是会被我打掉的!”虽然不明白叶梵星为什么会突然做出如此草率的决定,但是瓦尔特依然选择了迎战。

叶梵星站起来,笑着回答:

“如果这算是约会邀请的话,我也没有不赴约的理由的。”

“你,你这家伙……”

叶梵星自顾自的从桌上拿起卡宾枪,朝着瓦尔特摆了摆手,前往训练室做最后的准备。随后,叶梵星的视线和一直盯着他的瓦尔特交汇到了一起。

那高傲的眼神当中,带有明显的警戒与敌意。

会不会有点做得太过分了?正当叶梵星想着要不要训练结束的时候,去给瓦尔特道歉,模拟战的全息场景便已经展开。

大地上吹拂着强劲的风。空中的云朵被切成许多块,无所事事的飘动着,脚边的枯草激烈地摇摆。

身旁很近的一些地方,直立着很多类似古希腊建筑的巨大圆柱。按照三米的间距修建,排成圆弧状展开。有些柱子的顶端已经崩塌了,或者完全倒塌了,完全一副很早以前就被毁灭掉了的神殿的废墟。

叶梵星立即靠在离他最近的巨大石柱旁,以很快的速度环视周围。

褪色的草原如同波浪一般向四周延伸,对面低矮的丘陵上,还有几座相似的废墟。根据以前格琳的说明,虽然模拟战场地是边长一公里的四方形区域,但总感觉到地平线那里就像是有数十公里一般。恐怕是被设定成按照小河,崖壁的形状进行移动的领域吧。

按照自己对狙击手的研究,叶梵星判断瓦尔特应该会在和自己至少相距六百米的位置出现,但他很难确定大致的位置。

一定和我一样躲在废墟或者草堆里面了吧?就这样继续隐蔽,采取引诱对手先一步的行动来发现其所在。

虽然叶梵星思考着这种战术,但却并不认为这样做有用。战术人形WA2000,虽然她有些自傲,但是就耐心和狙击的精度而言,确实是目前格里芬狙击型战术人形当中的精锐之一。

与其等待,还不如全速移动到离对方最近的地方,如果瓦尔特想先发制人的话,自己也就能更快地找到她的位置…………边思考着,叶梵星的右手,下意识握紧了M1A1卡宾的握柄。

一阵强风吹来,周围的草丛如同波浪一般激烈拍打起来。强风过去,草丛再度恢复平静,就在这个瞬间。眼前很近的地方,不到一百米的草丛处,隐约有一支枪管探了出来。

究竟何时来到如此之近的距离的?完全还没有弄明白!

“靠!”叶梵星大叫的同时用力蹬踏地面,跳了起来。朝着右侧石柱的方向跃去。

随后,瓦尔特的步枪发出了清脆的枪声,犹如轻快的音符。叶梵星的右腿小腿部分连续受到了两次冲击,强烈的麻痹感令叶梵星皱眉。

直到此时叶梵星才想起来,这段时间所检查的战术人形数据,身为“高精度狙击步枪”的瓦尔特WA2000的可怕之处。

躲在掩体后面的叶梵星立即解除卡宾枪的保险,确认了瓦尔特的位置,想要试图进行反击。

但是,瓦尔特却并没有给叶梵星这样的机会。当叶梵星稍微探出一点身体的时候,瞬间便有五发子弹先后命中了他的掩体。

还有一发子弹掠过了他的左臂,麻痹感毫不留情的刺激着他。

瓦尔特的每个弹匣当中只有10发子弹,所以她一定会克制自己的攻击频率,但是面对她的五连发射击,以及抵近到自己武器的有效攻击距离时,必须得将精神全部集中。

叶梵星看了看自己的义肢,想了想后还是决定放弃了另外一种想法。义肢当中他还藏有两把近战武器,但是他曾立下誓言绝对不会在自己的战友身上使用。

想用手中的M1A1去攻击瓦尔特的话,也必须得靠近到其面前才行,但在接近之前恐怕就被瓦尔特打成马蜂窝了吧。

既然完全回避是不可能的,那就只能想办法对付那些子弹了。

叶梵星抽出匕首握在手中。凭借改造后的义眼进行弹道预测,至少能够抵御几发子弹的吧。

现在,枪声也停止了下来。恐怕瓦尔特再次将身体潜入了草丛中,准备朝左或者朝右迂回前进吧。

叶梵星闭上眼睛,将精神集中到听觉上。

风依然在呼呼的吹着。叶梵星在意识中排除着那嘈杂的声音。在有规律的声音中,探寻自己需要寻找的声音。

——最后。

叶梵星的耳朵敏锐捕捉到了,正前方,七点钟位置开始,往九点钟方向缓慢移动的,不规则音源。移动两三秒便停止下来,探寻本人动向的气息。

瓦尔特再次开始移动,停止,准备进行狙击,就在这个瞬间。

“杀——!”

叶梵星大喊着,猛踏地面,朝着瓦尔特潜伏的位置笔直冲去。

此时,原本打算进行狙击的瓦尔特,大概是没有想到叶梵星会这么快确定她的位置,连忙从草丛中爬起,单膝跪地架起狙击步枪,但是这些动作浪费了她宝贵的一秒。

利用这段时间,叶梵星冲刺到了与瓦尔特只相距五十米的距离。

但是这一次,叶梵星眼中的世界都在进行着慢动作。

到刚才为止叶梵星都会反射性地寻找躲避处,但是这次,叶梵星的双眼直视前方。

义肢借助双眼的判断进行格挡。

瓦尔特的枪口,突然出现了橘红色的光芒。

就在这个瞬间,义肢迅速做出动作,分毫不差地进行格挡。

橘红色的鲜艳火光,在刀身上迸发而出。意识到这个的瞬间,叶梵星的右臂早已迅雷般的速度移动到了第三发,第四发子弹的来袭方向上。

再一次的,响起了子弹被坚硬金属弹开的声音。

叶梵星无视那些不会击中自己的子弹,任其在耳边高声呼啸而过,继续向前冲刺。义眼的最大功率使用是极其压迫中枢神经的行为,但叶梵星还是咬紧牙关继续舞动着匕首。

五……然后是第六发!将剩余的子弹成功弹开,为了将最后的距离一口气缩短,叶梵星全力蹬踏地面。

“骗人……的吧!”

瓦尔特发出惊愕的声音。但,即使如此她的双手仍没有停止下来。按照习惯性的动作,将打空的弹匣换下,同时从腰部取出备用弹匣,准备装到狙击枪的枪身上。

在此同时,叶梵星单手举起M1A1对准瓦尔特。无视了单手射击的低精度,叶梵星立即扣下了扳机。

微弱的后坐力从手肘传到肩膀处,瓦尔特的肩部以及小腹连续被命中了三枪。剩余几发则是打倒其身后的草丛中消失了,瓦尔特的身体晃动起来,弹匣不慎脱手。

就是现在!

看到这个机会的瞬间,叶梵星的身体微微向右倾斜——

如同要踏碎模拟战场的大地一样踩踏着地面,同时借助仍未减弱的冲刺速度全力向前突进,叶梵星举起匕首刺向瓦尔特的胸口。

“怎么会?!”在被惊讶压倒的这一瞬间,瓦尔特的手还是没停下来。下意识的想要后退。

但比那更早的是……

犹如闪电般穿过五十米距离的叶梵星,已经逼近到了肉搏战的距离。在他右手上舞动着的刀刃,把瓦尔特的视野染成一片青色。

会被刺穿。

虽然有了这样的预感,但瓦尔特还是没有闭上眼睛。

然后,一切都静止下来。

右手拿着爱枪、左手拿着备用弹匣的瓦尔特向后倒下,但过了很久都没掉到地面上。因为她被叶梵星的左腕抱住了背后。

然后叶梵星的右手,则是握着匕首,架在了瓦尔特那无防备的喉咙旁。耳中听到的,只要有叶梵星沉重的呼吸声。

那漆黑的瞳孔,就在她的眼皮底下。到现在为止,除了上一任指挥官,从来都没有哪个人可以靠近过来的这个距离。但瓦尔特却没意识到这点,只是看着叶梵星的眼睛深处低声问着:“……你是怎么看出我的弹道?”

叶梵星也轻轻地开口了:

“狙击型人形一般都偏向追求一击毙敌,即使是你,我相信也不例外。我只是……依靠这一点来对抗你们的攻击罢了。”

“顺便也想让你知道,其实我舍去了人类的身份,成为了一个改造人。”

好强。眼前这个指挥官,甚至已经超越了改造人的层次了。

但是,既然这样的话……为什么在模拟战之前的时候,他会有逃避的表情?为什么会那样的害怕着呢?

从瓦尔特的口中,传出了更小的声音。

“已经有如此强大力量的你,又是在害怕着什么呢?”

然后她看到叶梵星的眼神有了一瞬的动摇。在短暂的沉默后,叶梵星像是在忍耐着什么似的回答了:

“这不是什么强大。只是为了复仇而付出的代价,仅此而已。”

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,瓦尔特已经忘记了颈前的利刃,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。

叶梵星用低沉,但却带着警告的声音开口了:

“虽然我们并不是一类人,但是我希望你可以明白一件事情……如果只是对自己的这份实力有未知的自信心,到最后却反而害了自己、同伴,甚至导致自己的最重要的人永远离开。那个时候,可是连后悔的机会都没了。”

“…………!!”瓦尔特连呼吸都忘了,瞪大着双眼看着叶梵星。

他难道知道那件事情?

一瞬间,她这么想着。这个初到U国的指挥官,知道曾经那位指挥官的事吗?

——不,不对。那是不可能的。恐怕是……这个人以前也…………

抱住瓦尔特的手一瞬间将她松开了。直视着女孩困惑的双瞳,叶梵星无力地摇了摇头,低语着。

“……我已经做不到了,所以我必须强大起来。………被联邦军残害的家人,还有在那个时候一起战斗的战友们,有些连他们的名字都还不知道……到最后只能看着他们为了保护我离开,变成了冰冷的尸体……”

这句话的意思,瓦尔特不是不能明白。

眼前这个年轻的指挥官,或许在战争当中发生了什么。然后在两人争执的时候,瓦尔特无意间让他回忆起了过去,让他本应深埋在心中的黑暗再次溢出。

而空下来的手无意识的松开了备用弹匣,像是被看不见的丝线牵引着一般,想要伸向叶梵星那苍白的脸颊。

在手指快要碰到的前一个瞬间——

出乎意料地,叶梵星的脸上恢复了之前那轻浮的笑容。虽然眼神深处还残留着痛楚,但他还是轻轻地摇了摇头,像是要阻止瓦尔特的手一样开口了。

“——好了。现在看来,是我赢了……你说对吗?”

“欸……?啊,那个……”

在瓦尔特还没把心情切换过来,不停地眨着双眼的同时,叶梵星再把脸逼近一步说话了。

“那么,你以后可要学会服从我的命令,不许再耍小脾气了哦。”

听见他那极其无礼的厚脸皮的话,瓦尔特才终于意识到自己已经被拖上了叶梵星的贼船。

“你——!”又气又羞的瓦尔特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,只好赌气般坐在了地上,不去看叶梵星。

竟然会在战术人形面前说出这种不要脸的言论,我还真是没救了……

正当叶梵星有这种无奈的想法,准备转身离开的下一个瞬间,突然脚下一滑,顺势朝着瓦尔特的方向倒了下去……

“快躲开啊——!”

“呜哇——!”

刚准备站起来的瓦尔特下意识抬头,看见了叶梵星有些慌张的脸,然后再次被他扑倒。

两人身后便是一处短坡,顺势翻滚了下去。为了保护瓦尔特不再受伤,叶梵星始终将瓦尔特抱在怀里,使自己成为了缓冲的垫子。

滚到坡底时,叶梵星在头脑尚未恢复清醒的状态下,为了推开压在身上的重物,他伸出右手用力一抓。

“嗯?什么东西?”

叶梵星突然感觉手上竟然传来舒服又不可思议的触感。为了找出这柔软又富有弹力的物体究竟是什么,他又用力抓了两、三次。

“呀、呀——!”

耳边忽然响起很大声的尖叫,接着叶梵星的后脑勺再次被激烈地捶到地面上,同时压在身上的重量也消失了。受到新的冲击之后才好不容易回过神来,叶梵星猛然撑起上半身来看向攻击自己的女孩。

瓦尔特坐在地上,除了眼中带着难以解释的杀气直瞪着叶梵星看之外,脸上还出现一片巨大的红晕,连耳根都红通通一片,两条手臂则紧紧交叉在胸前……

胸……?

叶梵星突然理解到右手刚刚抓的究竟是什么东西。这时候才发现自己所处的危险状态。

虽然叶梵星向来有着冷静处理紧急情况的思考方法,但在这时候却完全派不上用场。他只能不断张开又合起不知往哪摆的右手,然后露出僵硬的笑容开口说道:

“不好意思啊,瓦尔特……呃…这是一个很大的误会。”

瓦尔特眼中浮现的杀气似乎变得更加强烈了。那应该是在考虑要不要让猎物逃走时的眼神吧。

于是,叶梵星脑中的选项只有一个,那就是【逃跑】。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身着黑色便装的男人正在拿着一份委托报告观察着,准备出发执行委托。

“哟!暮海,又要去忙了?”

男人抬头,看见了正朝自己打招呼的约尔迪.秦。

“嗯,最近的抓捕任务比较多,毕竟U国的安全部队这段时间忙不过来。”名叫暮海的男人淡然一笑,突然问道:“对了,听说咱们支部来了个新人,我怎么没看见呢?”

“你说新人啊?他正在被女孩子追呢。”约尔迪说着,随手指了指窗外。

“被女孩子追?那挺受欢迎的啊。”

暮海顺着约尔迪指着的方向看去,只见一个穿着战术服的年轻人正拼命奔跑着,后面还有一个举着狙击枪的人形女孩紧追着他不放,并且时不时的对着那个年轻人来上几枪。

“指挥官你不许跑!今天我一定要在你的脑袋上面留下一个永恒的纪念——!”

“所以我都说了这是一个天大的误会啊——!”

暮海嘴角略有抽搐:“约尔迪……你确定这是受欢迎?”

“难道不是吗?和利威尔有着类似性格的家伙,还都作死去挑战WA2000,还都打赢了。”约尔迪有些怀念的说道,“也不知道那个老朋友现在怎么样了。”

“放心吧,那家伙命硬。现在指不定在哪个地方逍遥吧。”暮海也是叹了口气,“目前来看,咱们支部在以后是不会无聊了。”

“话说你的下一个任务是什么来着?”约尔迪突然问道。

“前往四号街区的地下赌场,抓捕一名联邦军的高官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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